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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相册III|⑥外滩上的情人们

2024-11-08 09:41:56 [百科] 来源:むらがきみえ(村垣美衣)网
原标题:上海相册III|⑥外滩上的上海上情人们 【编者按】 对很多人来说 ,外滩和陆家嘴就是相册上海的城市标签。每天 ,外滩无数人经过这里 ,情人回望万国建筑,上海上或者沿江眺望对岸林立的相册摩天楼 。伴随这些砖石和钢筋水泥 ,外滩外滩情人墙前的情人人们则筑起了一处颇有人情味的“风景”。 想当年 ,上海上每到傍晚,相册这里就会聚集许多谈恋爱的外滩年轻人 ,他们依偎在防汛墙边,情人谈情说爱。上海上而几十年来,相册摄影师郑宪章每每路过此处 ,外滩总会拍下点照片 ,时间久了,黄浦江边今非昔比,而江边的年轻人也如江水那般 ,见证了时代的变化。如今,人们渐渐淡忘了情人墙的称呼 ,但曾经的情人墙依旧不断演绎着风情万般的外滩故事。 拿到这些照片 ,本文作者负二直接联系到了自己将近的婚事 。“来上海这么久,你都没有带我去逛过外滩。”未婚妻的要求让他逐渐将受邀的工作任务——参与上海相册III的写作和生活融为了一体,于是 ,梦境掺杂进了现实 ,形成了新的闲碎的日常。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郑宪章作品 写这篇的时候,我正要筹备结婚 ,和一个长沙姑娘。我们时常吵架 ,和好 ,又再吵架 ,再和好,我们在深夜里聊过很多书、国际政治 、中年人的艰难,以及绵绵情话,也很多次吵到让人觉得疲惫,吵到她夺门而出。就这样磕磕绊绊地恋爱了一年多 ,然后决定要去领证。但在那之前  ,我还有两件棘手的事要完成——不是与前妻把房产分割干净,也不是让我的女儿接受她 、喜欢她——而是先要回答她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结婚 ?为什么在两个人都离过一次婚之后 ,还觉得非结婚不可?为什么不能就这样一直恋爱下去? 我曾在克莱尔·吉根的小说中找到过一个沾边的答案,吉根在《花楸树的夜晚》中写道 :如果想了解我 ,就搬过来和我一起生活吧。这个答案不够好,不浪漫,有点中年人式的敷衍,无法让人满意 ,但却很接近我想要给出却又无法准确描述的那个答案 。我想着要如何将它改一改 ,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下去,这个念头被暂时放在了一边。 在那之后 ,借她的一个朋友从北京来访的时机  ,我们才终于补课她一直以来的抱怨——来上海这么久 ,我都没有带她去逛过外滩 。她们两个女生跑到“依萍跳桥的地方”去打卡 ,她对她的朋友讲,这是她来上海和我住到一起那么久 ,我第一次带她来外滩 。我说,我们上海人不逛外滩的,就像你们长沙人不逛橘子洲头一样 。她撇撇嘴,说,我来上海后就像个家庭主妇一样 ,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 。郑宪章作品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 。郑宪章作品 我们从外白渡桥向东走,我说,要不要走一下外滩江边的“情人墙” ,她说不要 ,我在长沙的家阳台望出去就是湘江,我看了二十几年 ,黄浦江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去马路对过看老房子好了。 直到我动笔写这篇稿子的时候  ,又想起那一天,于是叫她来看——这就是你那天没去走一下的外滩“情人墙” 。她一边在盒马下单第二天要烧的菜 ,一边敷衍地浏览了一下照片 ,问,哪里有墙?墙在哪里 ?我笑起来 ,一时却又答不出 ,就像她以前问我 ,上海的路不是都是用地名来命名的吗,为什么有条路叫“甜爱路”一样。 我怎么会知道? 于是我停下在word里打字,跑去翻百度 ,然后告诉她,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上海城市建设没那么发达 ,人均居住面积也紧张得要命的时候 ,外滩是小青年谈恋爱的首选 ,江边的栏杆旁时常是人挤人 ,所谓“情人墙” ,大概是嘲讽情人们在这里排成“人墙”,连上厕所都要轮流去 。她说 ,你们上海人不是从来不去外滩的吗?我说,都说了是上个世纪 ,你看这些照片里的人,多半都是游客。她说 ,那我是外地人呀 ,你为什么也不带我去 ?我知道她是存心要和我拌嘴,不过仍是叫了声委屈,但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这小小的拌嘴,连带着“情人墙”的真相,就这样淹没在夜晚的家庭生活中。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 。郑宪章作品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 。郑宪章作品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郑宪章作品 几分钟后,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又问我要那组照片看了看 ,说 ,还好那天没走这个“情人墙” ,你看这些被拍到的人,一个个都尴尬死了。 我看着那些照片 ,使用的是那种如人的眼睛般朴实的镜头语言 ,让人明白这世界上还有不加修饰的照片,它们不讨人喜欢 ,无法用于朋友圈,就如同生活的真相一般  ,又好像不化妆出门的女人,带有一种让人感觉不自在的普通感——你怎能将这些瞬间如此定格 ,它们原本应该如同几分钟前的那次拌嘴一般淹没在滔滔的生活中的 。 那天夜里 ,我反复做着关于“情人墙”的梦 ,梦里的外滩海鸥低飞 ,黄浦江对岸的陆家嘴被紫色浸染,那种紫色一直越过整个江面  ,侵入到浦西的外滩 。我们两人在空无一人的“情人墙”边散步,但脚下的地基变得脆弱,摇晃着,如同悬浮在黄浦江上 ,令人不得不走得小心翼翼。从“情人墙”向马路对面望过去 ,那些古老的建筑都那么遥远,那么威严……从半梦半醒到彻底清醒,我一直被这样的梦境笼罩着,甚至于 ,直到午休 ,我闭目养神的时候 ,眼前浮现的还是紫色的陆家嘴。好在那时我已经恢复了逻辑思维,我猜想 ,那蔓延的紫色是东方明珠留下的刻板印象,在上海人仍旧会去外滩的那个年代 ,东方明珠大概是从外滩看过去 ,陆家嘴最醒目 ,乃至是唯一的标志性建筑,之后的那么多年 ,无论江那边的天际线如何改变,紫色与陆家嘴的联结就这样在我脑中被建立起来 ,变得牢不可破。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郑宪章作品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  。郑宪章作品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郑宪章作品 我没有和女朋友讨论我的梦  ,除了东方明珠的紫色大球之外,我搞不清梦境其余的含义,也不知道我脑中还有什么其他的奇怪联结 。 那之后,我和她轮流出差 ,我妈却因为急性心梗而住院,孩子的补习班已经交了整个暑假的钱,于是我与女友被迫放下短暂的闲适生活,轮流去照顾老人和带孩子。她也是在那时不再时时向我追寻答案,而是肩负起给全家四口人做一日三餐的重任,我女儿说:阿姨做的饭好好吃!我妈妈 、女朋友、女儿,三代女性间的信任就这样建立起来。我写稿一直不顺利 ,删删改改,忙到要轮班休息的那段时间,便干脆放在一旁,问题自然也不会有确切的答案。 再后来,女友的闺蜜在我家附近的健身房报了游泳班,游完泳恰好是饭点 ,便常常聚会约饭。定期聚会变作这令人窒息的节奏中的一个个透气孔 ,如同鲸鱼浮上水面换气 ,然后又深深潜入日常生活中 。她们闲聊的话题永远是女性主义和情感话题,她的三个闺蜜中,有两个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其中一个甚至不恋爱 ,只有或短期或长期的“床伴” ,而余下的那个则是传统恋爱观的坚定守卫者 ,从不会开始一段不是朝着婚姻发展的关系——而她则摇摆在这二者当中 。参与她们的对话就像在探索未知领域 ,既新奇又刺激,在情感话题上,她们就像是不同的物种 ,你很难相信喜鹊、蜥蜴和鲸鱼在求偶上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但她们却乐此不疲。我参加了很多次这样的聚会 ,有时会有一个“男闺蜜”加入进来 ,有时没有,她们也不排斥一个“顺直男”加入讨论 ,只是习惯性嘲笑我的思想是如此老土——这很有意思 ,但对于我寻找问题的答案却于事无补。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 。郑宪章作品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 。郑宪章作品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 。郑宪章作品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郑宪章作品 在读克莱尔·吉根的时候,我以为我触碰到答案了,因为“和我一起生活吧”是一句如此朴素的话 ,也因而如此具有煽动性 ,让人为它着迷。在看那组“情人墙”的照片时 ,我也以为我摸到了答案的一角 ,那就是生活本身,而不是覆盖在其上的那些附加的意义 。但那些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它们并非答案。有时我会想,要是婚姻的答案能够像《美国谍梦》中的菲利普和伊丽莎白那样简单、私密,且不能拿出来谈论就好了。那是我们两人共同为之着迷的一部间谍剧集 ,从我们搬进这套准备在此结婚的房子的三个月里  ,我们津津有味地一起看完了六季——冷战和间谍是少数我们共同感兴趣的影视题材之一 。菲利普和伊丽莎白婚姻的答案就是KGB,KGB安排他们结婚并生一个以上的孩子  ,建立一个典型的美国中产家庭,以掩饰他们的苏联间谍身份 。在这样一个荒谬的答案上,一切的情感都显得难能可贵起来 。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郑宪章作品 八月下旬,截稿日已经过了三天 ,她下班回来,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回来路上我和我妈通了电话 ,她说让你主动给她打个电话 ,和她交待一下 。” “在我们领证以后吗?”我问。 “不是,在领证前 ,前一个礼拜也好 ,前一天也好,你打个电话给我妈 ,和她交代一下 ,顺便邀请我爸妈来上海玩。” “‘交代一下’是什么意思?”我问。 “‘交代一下’就是‘交代一下’,随便你怎么说 。”她说。 “好,我知道了 。”我心中窃喜——她是不是准备放过我,和她妈妈“交代一下” ,是不是就是我们两人的KGB ?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郑宪章作品 那天晚上 ,我重新打开word文档,在写到一半的稿子前盘桓良久,我决定在那一晚将中断许久的稿子写完。我一边写,一边用电视幻灯片播放那组“情人墙”的照片 。我忽然意识到 ,这个问题,怎么可能有什么确切的答案。我们为什么恋爱,又为什么要结婚——但是反过来想,为什么不呢?那些反对的声音(假设有) ,也同样虚弱 。两个婚姻失败的人再婚也很平常吧,理由可以是长久的相处,是KGB ,是向爸妈“交代一声” ,是我们以往只是从“情人墙”的对面路过  ,如今我们决定踏上去自己走一遍 。 一件事给人烙下的第一印象总是难以磨灭,它可能是错误的,可能失之偏颇,就像我脑中的外滩和陆家嘴是紫色的——我不用去纠正它 ,我只是不要再生活在它的阴影笼罩之下就好 。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郑宪章作品 我想 ,她或许并不是真的要我给她一个答案,或许我只要认真去思考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可以过关吧 。 我把这些写在这个叫做《外滩上的情人们》的word文档里 ,满怀信心地发出去——发给编辑 ,也发给她看。 她回应我说 :“你承诺过两件事的 ,我们为什么要结婚的答案,以及为我写一个爱情故事  。” 是的 ,我承诺过 ,我也在之前写到——两件事,我记得。 她接着问道:“你不会就想拿这个蒙混过关吧?”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郑宪章作品 摄影师自述: 从小就住在外滩附近 ,我是听着海关钟声长大的 ,所以对外滩我有着特殊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一直去外滩拍摄,我觉得外滩很有时代感 、反差度  、对比度。站在外滩 ,往东可以看到崛起的浦东 ,飞速发展的陆家嘴金融贸易区;转身往西看,是见证了外滩沧桑变迁的外滩百年老建筑群。 情人墙是上海人不会忘记的外滩记忆,它曾经几乎是外滩的同义词  。想当年,每到傍晚,谈恋爱的年轻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来到外滩,依偎在防汛墙上谈情说爱。恋人们望着黄浦江上的行船,听着黄浦江的涛声互表爱意,也是特定时代的一种浪漫 。事实上 ,在当年三代人蜗居在一间房子里的情况下,外滩的情人墙是年轻人谈恋爱无奈也是唯一的选择 。 多少年过去了 ,外滩还是那个外滩 ,情人墙还是那个情人墙 。尽管人们渐渐淡忘了这个情人墙的称呼 ,后面来的年轻人甚至不知道曾经有过情人墙这段往事 。但是 ,曾经的情人墙,不管沧桑变迁 ,还是在不断演绎着风情万般的外滩故事 。这些故事告诉我们 ,外滩是最上海的地方,是上海的缩影。外滩的历史  ,就是上海的变迁史 ,发展史 。 很庆幸这么多年的拍摄 ,留下了外滩弥足珍贵的记忆,让摄影变得格外有趣 ,有意义。 从某种程度来说,摄影其实并不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多说道 。我不太关心什么流派、观念、思潮 ,我是凭着自己感觉去拍  ,去记录 。不受任何思潮、流派、观念的影响和干扰的拍摄才是自己的 ,有个性烙印的。今天的记录 ,明天的历史。这也是摄影的意义。 摄影师简介  : 郑宪章 ,生于1954年 ,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上海市摄影家协会理事、原《上海画报》首席摄影记者 。长期关注上海市井风俗和城市变迁,曾先后在圣彼得堡 、旧金山 、悉尼  、东京 、大阪举办“今日上海”摄影个展。2013年12月在中华艺术宫举办“心象·影像——郑宪章摄影艺术展”;2018年8月在上海城市规划馆举办“符号上海——摄影家眼中的城市色彩”郑宪章摄影展。先后出版“上海石库门”、“故宫”等摄影画册十余本 。有100多幅作品在国内外摄影比赛中获奖 。 文字作者简介 : 负二,上海文学创作中心编辑 ,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 ,小说曾发表于《人民文学》《上海文学》《萌芽》等文学刊物。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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